唐高宗显庆五年(660 年),武则天以皇后之尊开始参决朝政。此时,武三思不过是并州文水武氏家族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。他的父亲武元庆因早年得罪武则天,被贬为龙州刺史,家族一度陷入困顿。但武三思却在这样的逆境中展现出惊人的政治嗅觉。
咸亨元年(670 年),武则天的母亲杨氏病逝,武三思抓住机会,以 “庐墓三年” 的孝行博得武则天的关注。他在杨氏灵前长跪不起,甚至故意蓬头垢面,将自己塑造成 “纯孝” 典范。此举果然奏效,武则天将其调入长安,封为右卫将军。
武三思深知,要在权力漩涡中生存,必须紧跟武则天的步伐。他敏锐察觉到武则天对男宠薛怀义的依赖,便与堂兄武承嗣一起,对薛怀义行 “僮仆之礼”—— 薛怀义骑马时,两人一左一右扶鞍执辔,口中尊称 “薛师傅小心”。这种毫无底线的谄媚,让武三思在武则天心中的地位迅速攀升。
展开剩余77%垂拱四年(688 年),越王李贞起兵反武,武三思主动请缨,以 “清君侧” 之名率军镇压。他不仅诛杀李贞及其党羽,更借机诬陷韩王李元嘉、鲁王李灵夔等李唐宗室与叛乱有关,将其满门抄斩。此举为武则天称帝扫清障碍,武三思也因此被封为梁王,跻身权力核心。
权谋巅峰:与韦后的致命勾结神龙元年(705 年),张柬之发动神龙政变,武则天被迫还位于中宗李显。所有人都以为武氏家族将就此衰落,却不料武三思早已布下暗棋。
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,早在圣历元年(698 年)就迎娶了李显的爱女安乐公主。政变后,武三思通过安乐公主牵线,与韦后建立了隐秘联系。史载,武三思 “每三日不入宫,中宗必携韦后微服私访其府”。两人的关系很快超越政治联盟,发展成私通丑闻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中宗对此竟默许纵容。他甚至与武三思玩起 “双陆赌局”,让韦后坐在武三思腿上指点棋局,自己则在一旁含笑观战。这种荒诞的君臣关系,实则是中宗为巩固皇权的政治策略 —— 他需要武三思制衡张柬之等政变功臣,同时借助武氏势力打压弟弟李旦和妹妹太平公主。
武三思深谙中宗的心思,趁机提出 “尊武抑李” 的策略。他先是怂恿中宗恢复武则天时期的 “龙兴寺” 称号,否定 “中兴寺” 暗含的反武立场;继而又推动恢复武氏宗庙,将武氏祖先的祭祀规格提升至帝王级别。这些举措不仅巩固了武氏地位,更让中宗的皇权合法性与武周紧密绑定。
血洗朝堂:五王伏诛与权倾人主神龙政变的五位功臣 —— 张柬之、敬晖、桓彦范、袁恕己、崔玄暐,成为武三思最大的威胁。他与韦后、上官婉儿合谋,上演了一场 “温水煮青蛙” 的诛臣大戏。
第一步,武三思以 “尊崇功臣” 为名,奏请中宗将五人晋封为王,实则剥夺其宰相职权,仅保留每月初一、十五的朝见权。第二步,他收买考功员外郎崔湜为耳目,又接纳逃亡洛阳的郑愔为谋士,设计诬陷五王 “谋反”。最终,五人被贬为偏远州郡的司马,家产抄没,子弟流放。
但武三思并未罢休。他指使周利贞伪造圣旨,在流放途中将五王虐杀:敬晖被剐肉而死,桓彦范被乱棍打死,袁恕己被灌野葛汁毒毙…… 手段之残忍,令人发指。至此,朝堂之上再无敢与武三思抗衡之人。
权倾朝野的武三思,公然宣称:“我不知世间何者为善,何者为恶;但于我善者则为善人,于我恶者则为恶人耳!” 他网罗宗楚客、纪处讷等 “四羽翼”,豢养周利贞、冉祖雍等 “五狗”,将朝廷变成自家私产。甚至连中宗的诏书,都需经他审阅后方可颁布。
盛极而衰:景龙政变的血色终章武三思的野心并未止步于权相之位。他暗中支持安乐公主谋求 “皇太女” 之位,试图通过联姻将武氏血脉嵌入李唐皇统。太子李重俊忍无可忍,于景龙元年(707 年)七月发动政变。
李重俊率三百羽林军冲入武三思府邸时,武三思正在与儿子武崇训饮酒作乐。乱刀之下,武三思身中十余刀,至死仍紧攥着半卷《韩非子》—— 那是他研习权谋之术的枕边书。武崇训也被砍成肉泥,父子二人的头颅被悬挂在端门外示众。
李旦复位后,武三思被开棺戮尸,坟墓夷为平地。他生前修建的三阳宫,因耗费民脂民膏,被百姓付之一炬。这个曾权倾朝野的枭雄,最终落得个 “毁碑暴骨,为天下笑” 的下场。
权力的镜鉴武三思的一生,是外戚干政的典型样本。他以谄媚起家,凭权谋登顶,却在巅峰时迷失于欲望的深渊。从扶持武则天称帝到与韦后私通乱政,他的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权力的脉搏上,却始终逃不过 “盛极而衰” 的历史铁律。
正如《旧唐书》所言:“武三思之机巧奸谄,虽古之奸雄,无以加也。然卒死于非命,宜哉!” 在那个波谲云诡的时代,武三思用鲜血书写了权欲的代价,也为后世留下了一面审视人性与权力的明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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